冷得讓人受不不了的冬天。 這就是俄羅斯的冬季。

「我討厭冬天。」 基爾伯特記得,伊凡曾經微笑著說過這句話。

討厭冬天,卻又不得不與冬天長期相伴的伊凡布拉金斯基。 基爾伯特想,難怪會養出那種難搞的性格。

可是,在這片茫茫雪原上,看著手持獵槍,面對霜雪凍結的針葉樹林,口中吐出煙霧的伊凡,基爾伯特第一次覺得伊凡布拉金斯基這麼真實。他就是應該在這樣的隆冬大雪之中。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。

伊凡舉起獵槍,朝樹林深處射出兩槍──砰砰,接著樹林又歸於平靜。那份寂靜讓基爾伯特知道,伊凡一定打中了什麼。 他隨著伊凡的腳步往前走,看他蹲下拎起了一隻兔子屍體。

「是兔子。」

野兔灰色的毛皮沾染了血跡。伊凡抓著野兔長長的耳朵,呼出一口深長的氣,一團白霧在冷空氣中散開。並且他以一種基爾伯特覺得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那隻死去的兔子──一種平靜的、滿懷敬意的眼神。

那樣的神情居然出現在伊凡布拉金斯基身上。原來他也有這種表情。

「怎麼了嗎?看你那副臉色,你在為兔子難過?」 「……沒事。」 基爾伯特回答完覺得尷尬,沉默了一下開口,「你的槍法很好嘛。」 「當然好,我有特別訓練過的。而且這裡是我家啊,風和氣味我都很熟悉,不可能有我打不中的對象。」 聞言基爾伯只能擠出語帶諷刺的話。

「是是是,你最厲害。」 他實在不想順著對方的話語予認同或讚賞,即使這麼做不會使他有任何損失。 為什麼伊凡布拉金斯基不能只是對自己的隨口稱讚應聲好,而是要囉哩囉嗦的解釋這麼多呢?

「怎麼剛剛還好好的,一下子基爾又變得討人厭了。」 「你什麼意思啊!」 「字面上的意思。」

基爾伯特已經準備好要吵架,但伊凡冷冷的說完後,轉身就走向了稀疏樹林的更深處。他一手拎著兔子屍體,一手抓著肩上獵槍背帶,在雪地裡緩慢而穩健的帶路,直到結冰的湖泊在兩人眼前顯露。